乎了。
父亲、母亲、过去的一切曾经像腐烂的泥潭一样束缚着他,将他深埋其中,困到窒息,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才用疯狂和杀戮来麻木自己。
好在,他有了清清。
因为她,自己终于从淤泥中挣脱出来,摆脱了那些虚妄的过去,活在了当下,也期待着,和她在一起的未来。
他的淡然并没能平复江明远的震惊,江明远的表情严肃起来,厉声道:“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说话虽然凶,但也是怕江昭元的心思和过往被人知晓,迟早会毁了自己。
江昭元却并不在意,轻声道:“这不过是你我兄弟之间的私话,兄长别往心里去。”
二人聊了一早上,碗筷没动几下,茶也喝干了。
自从把父亲送走之后,他们时常这样闲聊,有时说说小时候无法原谅的过往,有时也会像现在这样说着朝廷上的事,并不隐藏心思,如亲生兄弟般坦诚。
侯府的听雨阁建在东边,晨起的日光最先照进来,将卧房照的亮堂堂的。
睡在船上半个多月,摇摇晃晃,夜里睡得很不踏实,今日总算睡了一回稳当的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没醒。
外头若若来敲了两回门,玉黎清睡得太沉,一回都没听到。
快到正午,她才懒懒的在床上翻个身,睡足了精神也好,睁开眼睛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床帐,没一会儿便清醒过来。
起身穿好衣裳,打开窗子看到若若正坐在阁楼下的小院子里百无聊赖的捡石子玩。
玉黎清叫了她上来帮自己洗漱梳妆,随后才一同往后厅去。
借宿在别人家里还起的那么晚,按理说她该觉得不好意思,可意外的很放松。
或许是因为知道兄长待她很温柔,又或许是因为知道江昭元也在这里,哪怕自己起得晚了,也不会有人敢说她什么。
走在路上,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何江昭元住在她家里的时候敢那样肆无忌惮的往她房里钻,原来是看准了她不忍心责罚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守规矩。
炎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一路寻着树荫走过来,到了后厅,竟然见到兄长也在。
江明远像是出去一趟刚回来,热的脸色发红,正在吃一碗冰酪,看到她进来,赶忙吩咐人去为她准备早饭。
玉黎清坐到他身旁,关心道:“兄长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热成这样?”
江明远微笑着答她:“户部需要采购一些货物,我上午去了港口一趟。”
看他脸上的热红久久退不下去,玉黎清从怀中掏了帕子出来,放在冰水里浸了,拧干后送到他手上,“兄长擦擦脸吧,当心中了暑气。”
看着小姑娘体贴的把帕子叠的整齐放进他手里,江明远心中微暖。
自从母亲去世后,家中只剩下暴戾的父亲和冷傲的弟弟,再没有人对他这样关心过了。
若是清儿嫁给昭元,做他们江家的媳妇,他是非常愿意的。
他把帕子拿在手上,轻轻擦拭着热烫的脸,说道:“我已经为你安排了与侍郎大人见面,就在明日下午,你去户部门外,到时会有人带你进去。”
闻言,玉黎清惊喜万分,开心道:“多谢兄长。”
江明远不忘提醒她:“侍郎大人公务繁忙,只能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要提前做些准备。”
“嗯,我一定会把这事儿办好。”玉黎清鼓足了勇气,明日一定要把此事给平了。
用过早饭后,玉黎清陪着江明远在后厅上说话,眼睛确实不时看向窗外,好像是在期待什么人出现在此。
看出她的心思,江明远说道:“昭元身体抱恙,同中书省请了假,这会儿应该在院子里休息,你把他叫过来一起吃碗冰酪吧。”
听了兄长的吩咐,玉黎清挽着裙子站起身来,点点头便往外头去了。
沿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了江昭元住的院子里,因为小时不受宠,院子连提名都没有,门上空荡荡的。
院门敞着,她轻易就走了进去。
书房门外是方毅在候着,另外还有两个小厮,玉黎清感觉自己见过,但早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名字。
看到是她过来,候在院子里的人没有大的动静,示意她可以随意走动。
于是她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坐在屋里的青年早早的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看到她人进来,对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暂且放下了手上的公文。
玉黎清一进门就看到了屋里摆放的冰块,还有他书案上高高一摞公文。
他身边还有另外一摞,应当是已经看完的,也有不少,难道他一上午都在书房里看公文吗?
她皱起眉来,关心道:“你不是身体抱恙吗,为何还要看这么多公文?”
江昭元松了松领口,单手支在桌上托着脸,无辜道:“许是那些资历老的官员看我是新入官场,所以才把这些事强加给我。”
一瞬间,玉黎清为他抱不平。
下一秒又反应过来,江昭元是三品大员,六部的尚书也不过是三品,比他还高的恐怕就只有丞相和皇上了。
除了这二位,谁敢把事强加给他呀。
她站在原地,说:“兄长让我来叫你去用冰酪,解解暑气。”
“你倒听他的话。”江昭元把眼睛一撇,不高兴的嘟起嘴来,随手一甩,挂在肩头的外衣便滑到了手肘上。
夏季炎热,他身上穿的不多,外衣掉下来,里头只剩一层轻薄柔滑的冰丝锻,紧贴在身上,隐隐透出臂膀间肌肉的轮廓,胸膛上的一块随着呼吸起伏,勾着人的视线。
玉黎清垂下眼睛,理所当然道:“他是一家之主,我是客人,自然要听他的话。”
“那我呢,你听不听我的话?”
江昭元坐在书案后,灼热的视线落在少女凹凸有致的身姿上,那半透明的轻纱轻飘飘的遮在她身上,欲语还羞,简直要了人命去。
“那得看你说什么了。”玉黎清认真道。
她知道自己不比江昭元聪慧,如今又是在梁京,她自然会听他的话。但也不能全听,万一他说的是……
“过来,让我抱一会儿。”江昭元向她张开手臂,满心满眼的期待,热切的眼神像是跃动的心跳,迫不及待想要将她抱进怀里。
好像一只大狗狗,都快要看到他身后的摇晃的尾巴了。
玉黎清忍住笑意,克制着反问他:“你不是要忙吗?”
“不急在这一时。”他把手边的公文随手一推,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在腿上给她留了位置。
玉黎清小心的看看四周,门窗都关着,外头也没有动静,应该没人会注意这里。
她提起裙子,点着脚尖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他给自己留下的位置,心一横,侧身坐到了他腿上,双手拘谨着按在自己的膝盖上。
少女自己送上门来,江昭元开心不已,微微俯下身,一只手从她双膝下穿过,抱着人往自己身上贴。
一瞬间的失重感,玉黎清还以为自己要被抱起来了,紧张着去抓他胸膛上的衣服,没想到他的衣裳只是随意的挂在身上,被她这么一扯,就像水一样滑落了下去。
湖蓝色的外衣整个落到了手肘上,雪白的里衬松松垮垮,锁骨就在她眼前横着,肌肉的纹理没进衣衫里,衣领随意的敞开着,莹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热意而泛着薄粉。
许久未见,他身量长了一圈,身子却还是这样白嫩。
恍然一瞥,玉黎清看的口干舌燥,忙转过头去,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放到他的书案上。
“这是你先前送给我的玉佩,我拿来还给你。”
看到她把玉佩拿出来,江昭元震惊,委屈道:“这是我对你的心意,你不要了?”
发觉他误会了,玉黎清赶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听说你为了平侯府的旧账把银子都花光了,这块玉佩也值不少钱,本来就是你的,你拿回去傍身吧。”
“送给你,便是你的了。”
江昭元搂住她的后背,隔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摩挲着她的蝴蝶骨,咬唇道:“现在拿来退还给我,难不成是……嫌弃我一穷二白?”
骨感的手指在身后撩拨,玉黎清觉得后背痒痒的,心里也跟着发痒。
青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委屈着,“如今我只有每个月几百两银子的俸禄,以后恐怕要清清来养我了。”
他并没有贴着自己的耳朵,可每一次呼吸都十分巧合的打在她的耳垂上,暖哄哄的热气吹得她脊背发麻,两条腿都跟着打颤。
她坐姿乖巧,小声道:“我攒了不少钱,养你还是绰绰有余。”
“真的?”江昭元弱弱的问。
“嗯!我不缺银子,如果你需要用银子,尽管跟我说就是了。”她抬高了声音,许下承诺似的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清清,你对我真好。”他微笑着低下头来,唇瓣摩挲着贴在了她脸上。
手掌慢慢移到她的后腰,经过的地方泛起淡淡的痒感,玉黎清不好意思去碰,扭捏着躲开他的手掌,炙热的吻从眼睛移到下颌,呼吸深重,身子渐渐热了起来。
扶在身后的手掌稍微用力,她整个上半身都向后倒去,缓缓躺在了书案上。
“你这是……”玉黎清眨眨眼睛,有些不解。
不是说要她抱吗?这会儿算是松开她了?
松开就松开,为什么要把她放在书案上?这样起身好不方便啊。
她身手抓住书案的边缘,想要翻身站起来,身子还没翻动,江昭元便站起身,俯下身来在她耳边亲昵的吻着。
低沉的喘息和着甜蜜的笑意,“清清愿意养我,我也得有所表示不是?可不能白受了清清的恩惠。”
噗通一声,案上的公文尽数被推到地上,散落一地。
玉黎清轻推着他的肩膀,明明他的表情那么轻松,可自己就是怎么都推不动他。
他这是要做什么啊?
灼热的唇压在她唇瓣上深吻,不给她思考的间隙,在热烈的爱意中渐渐酥软了身子,隐隐察觉到腰间有什么东西在动。
没等她反应过来,腰带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勾在他细长的手指上,往后一扔,挂到了椅背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623:55:30~2022-08-2801:27: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42837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腰间的布料突然宽松下来,积聚在小腹的热气随着松垮的衣裳散了出来,玉黎清低低呜咽一声,一路从脸颊红到了脖颈。
“江昭元,你松开我。”她小声闷哼着,手臂被压着,抓在桌沿上的手怎么也收不回来。
身上的青年纹丝不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心下窃喜,面上却茫然无辜:“我又没有抓着你,清清若是想走,我怎么会拦着呢。”
宽厚的胸膛仿佛压的紧实的棉被,表面压过来是软软的,却带着十足的重量,让她无法挣脱。
他压的越紧,玉黎清便感觉自己胸膛里的热气越发紊乱,连说话呼吸都变得燥热急促起来,“那你不要压着我。”
娇柔的尾音落在江昭元耳朵里,身子立马又精神了几分。
动作细微的轻蹭着她温暖的小腹,灵活的手掌抚住她的后背,轻声道:“清清可别误会了我。”
“嗯?”玉黎清迷蒙的看着他。
一双桃花眼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映衬着她含羞带怯的容颜,倒显得他神志清醒,真像没有丝毫杂念似的。
可他脸上也是红红的,而且,隔着衣裳也能察觉到他身体上细微的变化。
若说他没有那心思,她才不相信。
先前真是纵容他太过了,竟把他惯的那么大胆,原本在卧房里做这种事也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见。如今还是大白天,在书房里就敢这样对她,实在是太放肆了!
难道是做了大官,觉得没人能管得住他了,所以才这般放纵。
玉黎清咬紧了牙关,要是他强行吻下来,她就咬他的舌头,给他点教训!
心里愤愤的,身子却被他困着无法逃脱,没了腰带的束缚,一身轻薄的布料只要一阵轻风便能吹的四散落下,她紧张地蜷缩着身子,比起他的轻薄,更害怕给他看了身子去。
父亲说过姑娘家的身子不能给人看,哪怕是未婚夫,也要等洞房花烛之后才能……若是没有行过婚姻大礼便给人看光了,那她就是被欺负,被坏了清白。
她才不要给人欺负,哪怕是江昭元也不行。
越想越是抵触,一双圆润的杏眸羞愤地盯着身上的未婚夫,正要义正言辞地训斥几句,忽而听他言语温顺,连颇有重量的身子都放轻了几分。
他说:“你愿意与我同舟共济,我真的很开心,可我手上的权势不入你的眼,又没有旁的什么能报答你,只有……”
眼睫羞涩的眨了眨,日光透过窗户纸照进来,变得柔和白亮,照在他睫毛上,闪着五颜六色的细微光彩。
说着,额头向下低了低,脸加在她脸上磨蹭着,声音沙哑道:“只有这副身子……能供你驱使。”
听他话里的意思,玉黎清脸色更红了。
她也曾在茶楼听过几场戏,知道才子佳人,知恩图报,还有,以身相许。
江昭元是有多缺银子,竟然会因为她愿意养着他而……屈身于她。他为了这个侯府,还真是下了血本。
她稍微侧过脸去,身子渐渐放松下来,手掌松开了桌沿,小声道:“我只是想帮你而已,并不是想要你的报答,更何况你我男女有别,我怎能……”
“你不要我吗?”
江昭元急慌慌的问了一句,水灵的眸子微皱起一个弧度,像只怕被丢弃的小狗,紧紧贴在她身上,眼巴巴的瞧着她的反应。
“我不是那个意思。”玉黎清转过头来正视他,低眸便瞧见了他领口下的肌肤,一眼望到了腹肌下的腰线上,若不是有腰带系在那里,只怕会看见更多不该看的东西。
夏日穿在身上的衣物本就轻薄透凉,可他穿的如此随意,怎能让人不胡思乱想。
胸膛里的热气顺着喉咙往上涌,玉黎清干咳了两声,只觉得脑袋都要热晕了,咬着下唇支吾道:“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能……”
“不能什么?”
青年的声音透着些许迷惘,眼底隐藏着狡黠的笑意,肆无忌惮的在近距离欣赏着怀中的少女染上蜜桃般诱人的粉,她柔软的身子包裹在松散的轻纱衣物中,像一件待拆封的礼物,而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脸颊染上潮热的红,未婚妻却怎么都不肯松口,慌忙伸手来挡住他的脸,硬气道:“反正就是,不能!”
好软啊。
手掌心是软的,头发是软的,身子也是软的,腰下更是软的像花瓣一样。
就是这俱身子,曾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如今他身子见长,才发觉自己贪恋的柔软是那样的诱人,只要他迈出那一步,就能将她据为己有,永远束缚在身边,只为他一人盛开。
他的眼神越发凌厉,充满侵略性的呼吸喷洒在脸侧,玉黎清紧张着缩紧了身子,想把手抽回来,去反被他握住。
柔软的掌心带着微微的热烫,江昭元好心情的弯起一对桃花眼,伸出舌头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引得少女一阵敏感的颤抖。
“你!”玉黎清这下子连脖子都红透了。
少女脸红的厉害,一双杏眸水润的瞪着青年,却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软的像随时能流出水来。
她还是这么心软,都被压在桌上欺负了,还不忍心骂他一句。
江昭元感觉自己困住了一只顺滑娇弱的白狐狸,哪怕对着他呲着牙亮出爪子也不会真的抓疼他,只是让人揉肉垫而已,看着满心的盘算,实际好欺负的很。
好想就这么要//了她。
身子憋闷的难受,呼吸又重了几分。
“清清,清清……”江昭元拉着她的手抚到了自己脖子上,引着她搂上他的脖颈。
“嗯?”少女闷闷地哼了一声,懵懂着搂住了他的脖子。
外头是盛夏的暑气,屋里摆放着冰块让房中比外头要凉爽许多,可玉黎清却丝毫没觉得清凉,反而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自己的身子滚烫,压在上头的那人比她还要烫,像是一同滚到了火里,燃烧起来。
青年的身子偶尔动弹两下,少女便像惊弓之鸟一般呜咽出声,叫他怎么都不忍心真要//了她。